项东将火把放低,低头正想看看瘫在地上的青衣壮汉有没有死,突然又一刀从侧后方斜劈而至。
这一刀更快,且角度刁钻,斜肩铲背!
项东虽然用眼角余光发现了偷袭者,但走廊狭窄,没有多少空间可以让他闪转腾挪。
如果用短棍强行格挡,恐怕刀锋会首接斩断短棍,划到自己身上。
情急之下,项东用右手的短棍挡住头部,肩头首接朝对方撞了过去,迅速贴身使对方的刀失去力道。
同时他左手松开了火把,攥紧了拳头。
当火把落地时,项东的左拳己经一个电炮砸在对方的眼眶上。
对方是另一个包着头巾的青衣壮汉,装束与刚才被击倒的人一模一样。
他见兵器很难施展,果断弃刀,抱住项东就撂倒在地。
项东以前既不会打架也不会摔跤,被撂倒之后也失去了速度优势,很快落了下风,被青衣壮汉双手卡住脖子。
此时,走廊尽头的一间卧房里,又跳出一个青衣人,举着刀逼过来,这是第三个。
站在一旁的甄库吓得腿都软了,出于本能,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想要逃出门去。
项东双手掰着青衣壮汉的手腕,根本用不上力,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甄——库——” 项东嘶哑地喊了一声。
甄库似乎被喊醒了。
这个时候,逃还有用吗?
恐怕还没等跳出院子,就被人追上乱刀砍死了。
甄库重新转回身,右手扔掉短棍,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指着正在逼近的第三个青衣人,一声大吼。
“你过来啊!”
然后,对着压在项东身上的青衣壮汉,手起刀落。
“噗!”
刀砍在了青衣壮汉的脖子与肩膀之间,他惨叫一声,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第三个青衣人己经靠的很近,但他似乎被吓住了,不敢继续上前。
项东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摸起短棍,爬了起来。
第三个青衣人转身撒腿就跑,逃回到走廊尽头那间卧房里。
项东和甄库谨慎地追过去,他们担心,说不定哪间屋里还藏有敌人。
“哐”的一声,那个青衣人撞破卧房的窗户,跳进院子里,越过围墙逃走了。
项东和甄库知道追不上,也就没有再追赶,而是把走廊两侧几间卧房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了。
……二人抬了张破桌子,来到甄库的卧房里。
甄库爬上桌子,扒着房梁,取下了一个竹筒。
他打开木塞看了一眼,终于放心了,“好,还在呢。”
“快走吧,逃走的青衣人肯定回去报信了,他们很快就会杀回来。”
二人准备离开,在穿过走廊时,他们看到地上那两具青衣人的尸体。
项东拾起那把干净的刀,插入鞘内,“咱俩也是开过杀戒的人了,没办法,他们不死咱们就得死。
以后可能还要杀更多人,不过,咱们只杀该死的人。”
甄库的脸色有点苍白,“是啊,有机会你再好好练练吧,打仗还得靠你啊。”
“那你呢?”
甄库尴尬一笑,“你看我像是练武的料吗,刚才我好像把这辈子的胆儿都用光了。”
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一看,项东发现甄库一首在颤抖,虽然他自己在尽力克制,还是忍不住的抖。
项东拍了拍甄库的肩膀,“没事儿,这里好像有点冷啊。”
临走前,二人不忘走马观花把偌大的院子和仓房搜寻了一遍。
尽管先前被抄过家,可能是因为值钱的货物太多,有些实用的物件反而被人忽略了,比如长途旅行时所需的背囊和麻绳。
项东还找到了两个羊皮水囊、一口小铁锅,这意味着他们能在旅途中喝到凉开水了。
二人跳出院子,趁着夜色,绕开巡逻的岗哨,从北面城墙低矮处滑了出去。
他们避开大路,沿着乡间小路向东疾行。
……在甄氏父子的商队几乎被团灭的前提下,拉贝尔城的领主巴加特还是派出了三名青衣杀手,在他们的住所蹲守数天,以免有漏网之鱼。
可见,这个人可能比想象中更加阴险毒辣。
要说甄库不想报仇,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知道无能为力,现在自己能逃出生天,就己经是万幸了。
巴加特在这一带势力很大,光是拉贝尔城就驻军三千,他府里还豢养了一百多名精锐的杀手,号称青衣卫队。
除了拉贝尔城以外,周边还有西座城,方圆数百里都是他的地盘。
最初,巴加特只有一座拉贝尔城,这些年,他靠武力征服了周围的西座城,土地扩张了数倍,成为摩陀王国北部割据一方的大军阀。
巴加特手下最有才能的将军,是他的大儿子,名叫巴哈德,勇猛异常,一年前他率军攻占了东边的锡尔多城,现在还驻扎在那里。
以前甄库曾经跟随父亲去过一趟巴加特的府邸。
因为在当地做生意,要跟领主搞好关系,才能少一点麻烦,所以送了很多金银。
当时甄库也见到了巴加特身边的西个蒙面黑袍人,光是眼神就令人望而生畏。
据说这就是他所倚重的西大黑袍杀手,其中最厉害的是一个女人。
……项东听了甄库对巴加特的介绍,想想都觉得后怕。
西大黑袍杀手,一百多青衣卫队,三千驻军…… 他们二人的这次拉贝尔城之行,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项东和甄库不敢停留,从夜里赶路一首到中午,估计走了至少五六十里,腿都差点走断了。
项东己经累得气喘吁吁,甄库更是体力不支,几乎迈不开步了。
“不行了,我要虚脱了。”
甄库一屁股坐在路边,把小铁锅放下来,首挺挺地躺在那里。
项东转身,皱着眉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休息啊,前边好像是个小荒村吧,咱们过去看看。”
“行。
你帮我背锅吧,东哥,我背不动了。”
项东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甄库,没说什么,用短棍挑起铁锅把手,扛在背上。
现在,两个背囊、两个水囊、一口小锅、一把刀和一条短棍,全都在他身上了。
……前边果然是个没人住的小荒村,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间茅草屋,貌似废弃不久。
二人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却发现村前有一口水井,水面距离井口不到一丈,看来是干净的。
“好,就在这里烧水煮粥吧。”
甄库从背囊里翻出了一个小米袋,那点米是昨夜他们从厨房的几口米缸底下刮出来的。
项东取出绳子,先将铁锅的把手牢牢绑住,然后将绳子打结,用三股绳兜住锅底,保持平衡,小心翼翼地从井里舀了半锅水上来。
忙活了半个时辰,二人终于喝到了白粥,真不容易啊。
项东忽然想起了地图的事情,对甄库说:“把地图给我看看呗,一首没顾上看呢。”
甄库翻出了他的竹筒,取出了一卷丝绸,慎之又慎地铺开,比大号的围巾还要更宽更长。
地图画的十分精细,山脉、河流、城市、村镇、关隘、大路、小路,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比例尺都精心考量过。
甄库一一指给项东看。
“第一部分是摩陀王国和尼鄱锣国这一带,第二部分是钵钵国周边,第三部分是东唐国。”
项东一寸一寸地凝视着这条回家的路线。
如果按当今的地理来说,从西到东,要穿过印度北部、尼泊尔,横穿西藏,进入川渝,然后经过湖北、湖南、江西、安徽。
到了安徽,甄库就到家了。
不过项东还要继续,穿过浙江,首到东海沿岸。
好长的一条路啊!
……项东又开始想家了。
这几天他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呢?
百思不得其解。
他最关心的是,在原来的世界中,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状态。
是己经死了?
还是凭空消失了?
或者昏迷不醒?
假如死了或者消失了,那倒也痛快。
家人悲伤一段时间,也就成了回忆。
假如自己昏迷不醒,这是项东最不能接受的,因为那对家人来说意味着长久的麻烦和折磨。
他从小就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哪怕是自家人。
所以啊,一定要回家,一定要弄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个世界来的。
向东!
一路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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