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几天前他就该看到里面的东西,结果因为各种意外,直到现在才打开纸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纸。
标题上的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头。
——离婚协议书。
陈恪瞳孔急剧收缩,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她要和自己离婚?
他一直以为姜时宜只是在赌气,使小性子暂时离开了他们父子俩,只要往后好好改正,就能把她给哄回来。
从来......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分开。
陈恪彻底慌了神,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迫不及待地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
“嘶啦”一声。
纸张撕裂的声响在房间里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其他东西也跟着落入视线。
陈恪定定看着里面的两枚平安符,过往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那天。
姜时宜一路小跑着来到他面前,膝盖上不知什么时候磕破了一个小口,还渗着点点血迹。
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底充满着期待。
“阿恪,这是我给你和明睿去清泉寺好不容易才求到的,高僧说能保佑平安,你们带在身边好不好?”
当时的他是怎么说来着?
“封建迷信,这么无聊的玩意儿也就你信。”说完,还满脸嫌弃,随手把平安福扔到一旁的沙发角落。
姜时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里的光也逐渐暗淡下去。
一想到这里,陈恪的脸色白了几分。
心中的愧疚和懊悔几乎要将他淹没。
紧接着。
陈恪的目光又落在一本陈旧的相册上。
封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姜时宜站在左侧,笑容明媚娇艳。
陈明睿还小,哭闹着就是不肯看镜头,而他站在右侧,表情冷淡,眉眼间满是不耐。
轻柔的女声在耳边悠悠响起,带着一丝哭腔。
“阿恪,我们再拍一张好不好?”
“都说了没空,清雪身体不舒服,我要带她去医院检查。”
他当时甩开了她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家。
......
曾经的桩桩件件如走马灯在眼前不断闪现。
陈恪的眸色愈发暗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蹲下身子,像是自虐一般在纸箱里翻找着。
里面有姜时宜亲手给他织的围巾,有详细记录着他喜好和忌口的食谱,还有......
原来,姜时宜竟然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而他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她那么多次。
陈恪缓缓站起身,身形竟然踉跄了一下,像是被抽去了脊骨,失去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苏若骂得对。”
陈恪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义务,是我对不起时宜。”
陈恪看了许久,直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才回到客厅,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偌大的别墅格外安静,他以前从来没觉得冷清,可是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而过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姜时宜就是这样枯坐在屋里,等着他和明睿回家。
不知不觉间,夜色褪去,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入屋里。
陈恪双眼通红,不知不觉熬了整整一宿,烟灰缸里堆满着熄灭的烟头。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动静,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阿恪,你这是怎么了?”
沈清雪推开门,看到男人那狼狈的样子,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发现屋里异常空荡,也没有姜时宜的身影,心底便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