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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噩耗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林小渔六岁那年,在林羡准备上初中的那年暑假,因为早年坐月子时只有一个新手林安照顾的吕淑萍就落下了一些病根,

又因为林小渔小时候太闹腾了,照顾小孩的吕淑萍常常得不到很好的休息,等林小渔快上小学时,一时之间松懈下来的吕淑萍的身体好像一夜之间垮掉了一样。

先是咳嗽慢慢变多,甚至有时候会咳出血来,紧接着是睡眠时间变长且不稳定,精神开始恍惚,一些小事经常会出现错误,可能是那时候的女人坚强已然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身体已经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竟然也不告诉别人,就自己忍着,或者去诊所开点小药吃吃。

身为枕边人的林安因为事业繁忙,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有一天在家看到吕淑萍咳血了,才后知后觉事情不妥,强硬拉着她去大医院进行检查,这一检查,查得刚步入中年的林安都快崩溃了。

吕淑萍先是检查出肺部由于吸入太多粉尘而出现了问题,接着是宫颈出现了病变,最重要的是乳腺癌已经步入晚期,宫颈问题可能是乳腺癌扩散,导致免疫力下降引发的,这份检查一出来,那时候已经颇为懂事的林羡马上察觉出林小渔家里的氛围变了。

本来因为准备晋升而工作繁忙几天见不到一次的林安开始频繁出现,而平时负责照顾两个小孩的吕淑萍则开始长期住院,林羡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

而因之林安那边较为亲密的家人都已经葬身在那一场灾难中,剩下的都是一些关系一般,林安不太熟的亲戚,

吕淑萍那边因为她远嫁到粤省,林安的出身也不太受待见,所以早就和家里人形同陌路的吕淑萍,也就没将自己的情况告知自己这边的亲人,在公司、医院、家里三头跑的林安忙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排好林小渔。

苦难催人成长,那年林羡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开始承担起照顾林小渔的工作,而林小渔因为颇受宠爱,加上大家都会刻意瞒着她,虽然性子没有因此而长歪,但刚开始时依然过的没心没肺。

不过由于经常念叨母亲时会引来一片沉默,她好像也渐渐明白了点什么,经常半夜睡着睡着就哭醒了,已经基本上明事理的林羡越发心疼她,所以那时干脆让林小渔和他一起睡,方便照顾她,这样也确实减少了她的焦虑,同时也培养了她开始事事依赖林羡的习惯。

长期住院的吕淑萍精神时好时坏,在精神好时,就会让林安带小孩去看她,带着小孩玩,等林小渔睡着后就抱着她哭,还一边嘱咐好林羡照顾好她,精神不好时就不让小孩去看她,说是死之前要在林小渔心里留下妈妈最好的模样。

半年过后,经过多次治疗的吕淑萍身体还是渐渐撑不住了,这半年里往常难得见一次面的林桦和陈钰也开始频繁出现,并且往往在家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星期。

这反常的现象给了林羡很不好的预感,并且这预感很快就应验了,最后见到吕淑萍的那晚,骨瘦如柴的她躺在病床上看着有所察觉而不断大哭的林小渔,眼里含着泪水满是不舍。

她最后对林小渔说的一句话是:“乖,别哭了,咳咳,妈妈要走了,以、以后要听哥哥和爸爸的话,如果妈妈离...离开后爸爸带着不认识的阿姨回家让你叫她妈妈,咳咳,你就听爸爸的话吧,不要闹情绪,记...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咳咳咳说到最后,她哽咽着几乎没办法再开口了。

她咳嗽着等情绪平静下来,又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眼角同样含泪,表情看起来无限懊恼的林安,笑着说:“咳咳,别难过,我从、从来没有怪过你,我、我走后记得照顾好我们的女、女儿,咳咳...

最后她才转头看着林羡一家三口,眼神中带着祈求道:“啊钰,咳,还、还有桦哥,我、我走后,你们记、记得帮我照顾好小渔,帮我看好林安,别、别让他做傻事,还有你们夫妻俩、俩,咳咳咳,有事好好商量,别动不动把离、离婚挂在嘴上,有些人啊,等离开了就后悔莫及了......

勉强说完话后,她看起来更虚弱了,仿佛随时都能随风而逝去一样,后面没能等她说更多话,医生就进来让大家出去了,林羡走出房门时,转头看到的是一双看着林小渔的满是不舍的深情眼睛。

在这之后,林羡就再也没有见过吕淑萍了,她葬礼那天,林小渔一直跟在林羡的身后,看着林安沉默地接待吊唁的亲朋好友,也不哭也不闹,好像已经懵懂间认识到了什么,觉得以后做了坏事再也没有可以包容她的人了,所以才乖巧得令人心疼。

吕淑萍的逝世给了年幼的林羡很大的打击,所以林羡从小就特别在乎林小渔的身体健康,在她上了高中那一年,就拉着啥也不懂的她去接种了九价疫苗,力求一些女性常见的疾病离她有多远滚多远。

后来林羡听父母私下里讨论过,说吕淑萍住院的那半年快掏空了林安的家底,当时他想向林小渔的外婆借点钱,结果对方连电话都打不通,从此就对那边彻底失望了。

当时林安都打算将房子卖了凑医药费换更好的治疗条件,但被吕淑萍坚决地否定了,在他打算利用职务犯错误时,最后是被知道了他想法的林桦给补齐了缺口。

后来由于妻子生病的影响,林安最后输给了竞争对手,没能进一步提高职位,这次事件也让他明白了钱的重要性。

于是在吕淑萍逝世后几个月,他就辞职去创业了,当时刚好碰上了互联网发展的窗口,他义无反顾地进了这个行业,在林小渔上初中后,他的公司做的也有了一定的规模。

创业时林安没办法照顾林小渔,他和林羡父母商量打算请个保姆照顾两小孩,但被得知情况的林羡拒绝了,他不相信保姆的能力,所以他开始把林小渔当作亲妹妹,亲自照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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